灵师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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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国太友情向】猎鹿人(X篇)


-赶一下圣诞末班车,因为是鹿主题(什么

-还有一篇同世界观的与本篇联动的文,但因为原作毫无关联,有缘人自会看到w

-最近有回去玩以前很喜欢的一款横屏像素游戏《the deer god》,有了些灵感就写了


深夜,猎人小屋,篝火堆旁。

太宰整了整自己皮衣的领口,那里刚刚被溅出的火星蹭了过去——所幸并无大碍,在风霜的洗礼下,质地结实耐用的皮料完好无损。

“剩下的肉汤是你的。”篝火上架着的铝罐被人拨弄发出些轻响,我注视着太宰,火光打在半边脸上,颇有些不容拒绝的意味。

“不了,我已经吃饱了喔。”太宰随便地往后一靠,毫无遮拦的身后让他险些跌倒,一只手撑稳坐回后他改成了托腮的动作,凝视着眼前滚动的火光。

我叹了口气,从火上取下铝罐,稍微冷却后将肉汤和几块碎肉一饮而尽,铝罐被随便丢在一旁。

“国木田君..你看过电视吗?”太宰忽然毫无征兆地发问。

“那种城里的新奇东西?没有。”我也端坐着凝视篝火。

“我以前看过。”太宰仍是不移目光,除了方才一缕火花飞出引他视线追随了片刻,“我突然觉得篝火这个东西,和电视真的好像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电视可以让人坐在前面看上很久,篝火也可以让人坐在前面看上好久,对吧。“

“…也不是毫无道理。但是篝火谁都可以看,电视可只有有钱人才看得起。”

太宰只是笑。他安安静静地凝视着火光,神色里透着些天真,仿佛第一次看火的孩子,却又少了那些必要的雀跃。

我一直觉得太宰治不像猎人,不,与其说这样,倒不如说他就算像一切众生也不像猎人。太宰没有猎人受自然影响的半点粗糙,除了手心的茧——但据他说那很久就有。

但太宰又是一名优秀的猎人,枪法精准,听力敏锐,身形矫健,经验丰富。至少从这一点看,我不能挑出他的毛病来。

太宰从没交代过他之前的工作,这让他显得更神秘了,但从他的狩猎技巧来看,除了猎人似乎又不可能是其他的。每次我试着探听这些,太宰总是巧妙地岔开话题。

翌日清晨。

我擦拭猎刀的时候,太宰正手持着那只银色的鹿头吊坠,向着雾霭未散的林中小声说着什么,末了,将那只吊坠又小心地戴回脖子上。

这是他每次出猎之前必须要执行的一项任务,他说他是在向“鹿神”祈祷。

“诶?国木田君不知道这座山脉的神明吗?”对于我的发问,太宰有些惊讶得过了头。确认我是真的丝毫不知之后,他向我解释,“这座山脉的守护神是鹿,在狩猎之前向鹿神祈祷,可以减轻自己因为杀生带来的罪孽。”

我虽然是个比较不信鬼神的人,但身为猎人对自然的敬畏总还是起着作用。

太宰还不让我猎鹿。我反驳他,这片山区最丰富的物产便是鹿了,不让我猎鹿的话,我们靠什么吃饭?

太宰起初相当不乐意,但他终于还是妥协了,只不过,上山近一年了,他始终是没有伤害过一只鹿。即使是我猎回来的鹿,他宁愿饿着肚子,也不会碰一下,我只好摇摇头,真是一个奇怪而执拗的人。

我们踩着冰霜未褪的枯草茎向山上走去,在一棵粗壮的山毛榉下,我找到了一副鹿角。

“是哪位鹿半仙在这里死于非命了吗?”我指着那里问。

“不。”太宰走上前去,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鹿角上的纵向条纹和划痕,眼神竟闪过了一丝温柔。

“每到冬日,雄鹿都会在树干上磨蹭,将自己的角蹭掉,等待开春长出新的来。这对我们来说有点像…”他想了一会儿,又摇摇头,“算了,人类和鹿太不一样了。”

我听不太懂,但至少确认没有有关鹿的杀生发生。冬天更适合猎捕松鸡和狼,后者需要碰碰运气,如果能打到一头,我和太宰就可以赚到很大的一笔,冬天的狼皮很值钱。

那天我们并没有被幸运之神眷顾,除了几只野兔之外一无所获,只能勉强填饱自己的肚子。

“你每天都祭拜鹿神,难道它就不会保佑我们的成果吗?”我搅动着篝火。

“..不…鹿神并不是保佑我们,是我们在偿还。”太宰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,他低头摆弄着一截兔骨,随后将它丢进火里。

“你不能太过相信这些了,太宰。”我转过目光去看他,“我们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,春天我们不捕猎雌兽和幼兽,夏天不捕鱼,秋天不挖掘动物的储粮,冬天不捕猎冬眠的动物。作为猎人我们已经足够给这座森林面子了。”

太宰许久没有说话。

在我怀疑他是不是睡过去了时,他忽然起身了,但只是换了个动作,我仍旧看不清他的脸。

因为冬天的黑夜漫长,导致猎人的活动时间减少。春天我们下了山,出售了一些兽皮和野味,顺便采购一些弹药、酒等等山上没有的东西。

我们上山的那一天正是立夏。

一个凉爽的夜晚,我和太宰坐在木屋屋顶上,他凝神看着暗色林海上方的天空,而我则在清理着新购置的双筒猎枪。

“你知道吗?每年夏天的第一个月圆,鹿神会对森林的众生执行审判。”太宰忽然说,脸也转向我。

“不知道。”非常显然了。

“在那天的夜里,鹿神会衡量每一只动物的善恶,作善多的,便会赐予它们更高一级的身躯,让它们更加强大;作恶多的,便会将它们贬下更低一级的身躯,让它们更加弱小,好偿还自己的罪恶。”

“所以呢?”我有了些兴趣。

“…人也包括在内。”太宰似乎是叹息了一声。“人被鹿神评定为最高级别的身躯,但是至今没有哪只动物能作善到如此地步,倒是很多猎人,因为无端杀戮,被鹿神变成了动物。”

“那些消失的猎人大多如此吗?”

“…是。”

“猎人死去的方式有很多,即使是经验丰富的老猎人也难以保证不出什么意外而葬身山林。鹿神审判一说,我觉得不大可信。”我沉声。

太宰又开始了他的沉默。

许久,他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,“在鹿群里,若有成员遭到威胁,和这头鹿关系最为密切的另一头,会主动上去抵挡危险。”

我没有回答他什么。手里的枪管被自己擦拭好了,我抬头休息休息眼睛,树冠上方的天穹上,一轮满月正发散着光明。

那天夜里我做了个梦,梦见自己在山林之中以极快的速度奔跑着,但我不知道在为什么而奔跑,也不知道向哪里奔跑,只是一味的前进,前进,见到缝隙便钻过去,见到树丛就跳过去——我跑了好久好久,但丝毫没有疲惫,却也没有恐惧。

第二天清晨我醒来,发现自己仍然在猎人小屋的床铺上,一旁的床榻上是空的,我忽地跳下了床,跑到屋外,正对的那条溪流前,并没有手持挂坠祈祷的男人。

溪流对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,我屏息静气,凝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
从雾霭之间走来一头雄鹿,身形高大而健硕,鹿角宽阔,皮毛光亮,就停在溪水边,不急着渡溪也不低头饮水,倒用他那对黑亮的鹿眼睛盯着我看。

那样的目光,染着些天真和悲戚,让我觉得似曾相识。

林间雾气很湿,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我的鼻腔有些不畅。

我再也没有猎杀一头鹿。

——end—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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